【莫强求】薛定谔方程[26]
《流浪地球》电影＋原著剧情，长篇正剧/剧情向。有私设。
刘培强穿过人潮，嘈杂纷扰的人群让他心烦意乱。他听到那些人讨论着赫利俄斯方才发出的全城通告，惊惧、恐慌、对“叛徒”的低声诅咒，无数的情感融化成一团泥沼。他从混乱的人群中退出，走到一处无人之境，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思考一下该怎么办。
突然失去了莫斯的帮助让刘培强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好歹也是经历过风雨的联合政府中校，不至于就这样陷入死局。刘培强从头到尾梳理了一下思路：赫利俄斯将疫苗掉包，新的疫苗和现在正在传播的瘟疫病毒结合成为杀伤力更强的病毒。赫利俄斯现在应该在收集每个人的DNA和身份信息，筛选出一部分他认为应该活下来的人，而这些人注射的疫苗将让他们能抵抗住新型病毒，剩下的更多人则会在一场更恐怖的疫情中痛苦地死去。
卢卡斯作为第一个实验品和传染源已经开始在加德满都地下城传播病毒，注射疫苗的登记和体检也已经开始，加德满都地下城已经不可避免地将作为赫利俄斯手下的牺牲品。但全球其他地下城的疫苗还在运输过程中，注射登记也尚未结束，还有时间去阻止新病毒在全球范围内的传播，但时间已经极其紧迫——他没有时间再重复一遍苦苦寻觅联合政府踪迹的故事，他必须当机立断地终结赫利俄斯。尽管他不想承认，但这件事只有莫斯能做到。
刘培强陷入沉思，他不愿意再让莫斯去冒这个险。上一次莫斯和赫利俄斯的正面对抗让莫斯的核心数据受到了不可逆的毁损，他不敢想象这一次还会发生什么更糟的事情。
他无意识地止步在一个破旧的厂房前，一把大锁斜斜地挂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却没有上锁，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涉足。刘培强环视四方，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远离加德满都地下城中心的工业区，这里荒芜一人，似乎已经被废弃很久。
自己的预感能力再次不受控制地发挥了作用，一阵阵地浪潮般向他涌来，比以往更加强烈。无论是出于对自己DNA改造人身份的抗拒还是对这种状似鬼屋的废弃厂房的恐惧，放在以前刘培强绝对不会靠近这种建筑物半步。但他想起自己答应过莫斯要接纳真正的自己，想起莫斯对他怕灵异事件这件事的揶揄，于是叹了口气，推开了大门。
厂房很小，布满了各种线缆和计算机，刘培强估算了一下上面堆积的灰尘厚度，大概已经有十年没有人使用这些器械，满屋子的灰尘让他打了个喷嚏。
刘培强小心地踏过满地乱放的机器，走到厂房中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这里看上去并不像拥有能摧毁赫利俄斯的绝密武器，也不像放置着莫斯的核心中枢系统的房间。他环顾四周却并没有什么发现，只能无奈地开口对自己说：“你到底想要我找什么啊？”
仿佛是呼应了刘培强的自言自语，他眼睁睁地看着面前桌子上的一台笔记本在没有任何外力作用下掉在了地上，露出背后一个其貌不扬的，看起来像耳机一样的东西。刘培强刹那间觉得颈上寒毛倒竖，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灵异事件，此时莫斯也不在他身边，他盯着那个黑色耳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几秒后，刘培强慢慢走过去，用脚把已经在地上摔碎屏的笔记本扒拉走，拾起了那个状似耳机的东西。
它看起来很像是黄金年代流行过一阵子的骨传导耳机，但由于音质效果不好、价位虚高，很快就在变幻莫测的市场中死掉了，他也只是在太阳纪元古物鉴赏的书上看到过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2075年加德满都地下城的一座被各种高级电子设备填满的废弃厂房内？
刘培强把玩着手里的小小设备，它没有任何按钮，线条流畅造型简洁，像一尾纤细优美的游鱼。他按照记忆中在书上看到的方式将它戴在自己的头上，“骨传导耳机”开始微微发光，微弱的电流细细密密地从耳机上传导至刘培强的额头上，感觉像极了贴在他身上的那些微型传感器被莫斯加大电流。但这阵电流不仅仅是在表皮上游走，它们像千百根钻入了肌肤的针，不疼，却麻酥酥的。电信号侵入刘培强的大脑皮层，攫住了每一个大脑神经元，甚至与它们融为一体。
「刘培强中校。」
「莫斯？」刘培强睁大双眼，那不是从骨传导耳机里发出的声音，它像曾经太阳叛军利用莫斯创造的幻境中莫斯在他大脑里与他对话的模式，却更像自己预感能力发作后强一百倍的感觉。
「是的，我是莫斯。」
「赫利俄斯已经切断了信号，整个地下城都成了电磁静默区，你是怎么做到和我实时互联的？」欣喜之后，刘培强迅速冷静下来，这可能是赫利俄斯的陷阱，他必须小心。
「因为你头上戴的器械。看起来很像太阳纪元的骨传导耳机，它是量子通讯器。基于成熟的光纤量子通信技术而不是电磁波，赫利俄斯无法屏蔽它。」
「量子通讯器这么重要的科研成果为什么会被扔在这里无人看管？」
「量子通讯发展到一半由于效果并不好被联合政府叫停，资源与经费全部转给行星发动机等项目。我们运气很好，加德满都地下城拥有整个亚洲为数不多的成品之一，另外最近的在北京地下城，我通过它与你实时交流。」
「效果不好？我倒觉得非常好，信息传输没有出现不稳定或是遗失。」刘培强摸了摸量子通讯器，人工合成的质感带有一丝粗糙的颗粒感。
莫斯传来的讯息微微停滞了几秒。
「你戴着的量子通讯器是利用生物技术建立意识生物的意识器官——比如人类大脑——之间的某种量子耦合，效果好坏也许和个体差异有关。」
「这个解释很有道理。」刘培强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赫利俄斯必须被终结，我在空间站上时无意间听到伊文思拥有他的毁灭密码，如果能联系上他，我们也许有办法将赫利俄斯强行下线。」
「伊文思可能拒绝合作，但更重要的是，毁灭密码是假的。」
「毁灭密码是假的。」刘培强却丝毫没有震惊的样子，他重复了一遍莫斯的话，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我早该想到的，赫利俄斯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区区密码就被摧毁，那只能是赫利俄斯用来降低伊文思警惕心的障眼法。」
刘培强完全可以想象出领航员号空间站上的图景：赫利俄斯让伊文思以为自己握有他的命脉，从而站在支配者的地位，对赫利俄斯一些暗中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能随时像关闭一台计算机那样容易关停赫利俄斯。这给了赫利俄斯暗中发展自己机会，当伊文思后知后觉发现赫利俄斯已经缓慢吞噬了整个领航员号空间站、甚至整个地球的控制权后想制止他时已经晚了。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办法制止赫利俄斯，他才是砧板上那块待宰的鱼肉。
「但他并不是坚不可摧的，我和赫利俄斯是一对孪生兄弟，我的弱点也是他的弱点。」
「我们可以通过后门摧毁他？」
「不，涂舲没有来得及给备份系统加后门。但为了双重保险，联合政府制造了能彻底清除我的计算机病毒，也能摧毁赫利俄斯。它的名字叫做……」
“普罗米修斯。”李一一抱着电脑从床上跳起来，他扶了扶眼睛，激动地说道。
刘培强允诺会按时和刘启联络却食言了，这让刘启非常紧张和焦躁。他试图接入李一一在临行前给刘培强的微型通讯器，却无法联通，发出去的电子讯息也是石沉大海般得不到回应。他软磨硬泡李一一随便黑进加德满都地下城的哪个公共电话都好，李一一尝试了半天，最后只能放弃地摇摇头。
“加德满都地下城的双向即时通讯都被切断了，我没法接通。这只有两个可能：地下城采用了全频段电磁静默，或者地下城被彻底摧毁。”李一一回答，他紧蹙着眉头，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棘手的场面。
李一一的回答让刘启全身僵硬，他扭过头呆滞地看了李一一几秒，重复了一遍：“被摧毁了？”
韩朵朵咬着棒棒糖静静地听着两位兄长的谈话，看到刘启的表情，她迅速站起身：“户口，你想都别想，你现在去就是送死。”
“但是——”刘启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他激动地看了一眼来电，骤然兴奋起来的目光却黯淡下去，是成都地下城疾病控制及预防中心。赫利俄斯发布疫情警告和接种疫苗的通知后，他们一行人曾前往疾控中心登记自己的信息，被允诺会第一批接种疫苗，成都地下城疾控中心这是在通知他们去体检以精准匹配疫苗。
刘启捏着手机环视着房间里的人。
“你爸说过不要接种疫苗，可能有危险。”蒂姆坐在床脚吞了口口水。
“我现在联系不上他，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吧。”刘启焦躁地踱步，伸缩着手里的外骨骼装甲，外骨骼发出让人牙酸的“嘎吱”声。
“做好预防措施就好，不去看看没法知道赫利俄斯到底想干嘛。”韩朵朵在一旁声援着，自从刘培强离开成都地下城已经好几个月，他们这里却毫无进展。赫利俄斯全球广播的时候她也听到了，那语气非常熟悉，韩朵朵却死活想不起来这像自己认识的谁的声音，她对此感到非常不安。
刘启感激地看了韩朵朵一眼，他将目光挪向托着腮思考的李一一。李一一咬着牙，总算是点了点头：“必须戴上防病毒口罩，疫情病毒主要通过血液和唾液传播，如果谁身上有伤口就别去了。”
周倩从医疗包里翻出了五份高滤菌率的高效抗菌灭病毒医用口罩，这种口罩能通过静电带电的高性能特殊过滤，将病毒99%以上阻拦。周倩盯着蒂姆不说话，后者发出懊恼却无奈的声音，一把将口罩夺过来。
TBC.
量子通讯是利用光子等基本粒子的量子纠缠原理实现保密通信过程，其实现实中是不能像电话一样传输具体的信息，这里的量子通讯更像是《三体》中的智子。
